絕望的表情在武裝艇接二連三掃射鋼鐵巨人,地面紛紛揚起倒下的沙塵如霧,苦守武裝車的訓練生們臉上一個個露出喜悅的神情。
利恩掩不住臉上喜悅,轉頭尋找阿貝爾的身影,發現只剩他一個人沒有往武裝艇的方向前進,「真是的…拿你沒辦法。」雙手插口袋走向那人。
利恩看見阿貝爾像鎧甲般壯碩的背脊汗水閃耀,金髮像鬃毛般垂下。
阿貝爾一個人低頭,與金髮十分匹配的鮮藍雙瞳被瀏海掩蓋,與巨人連續的對峙讓他的疲累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,單腳屈膝一手撐著地面。
「哪!快把手給我。」利恩像是不情願的口吻,伸出右手的動作卻背道而馳。
「可惡…」手被抓住的那剎那,利恩聽到阿貝爾小聲卻帶著顫抖,憤恨般咒罵脫口而出。
「可惡、可惡、可惡!」音量的增強像是在發洩似的,抬起頭來緊握利恩遞來的好意。
憤怒讓阿貝爾的藍眼炯炯有神,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脅卻無能為力的懦弱,對於自己的弱小感到羞恥難受,一副不服輸的表情充滿對自己渺小力量的憤恨。
天空灰暗的彷彿好像從雲端灑下濕潤的泥土一般,水泥色的雲朵堵塞住原有的天空色澤。
利恩苦笑。了解這樣的阿貝爾,不認輸、堅毅的一面。
「我的劍難道就只有這樣的程度?居然打不倒區區的一個廢鐵!」一臉僵硬,視線緊盯著利恩,實際是對著自己說。
精悍結實的左手握拳用力打在塵土上,飛揚的塵霧漂泊一剎那又悄然回歸原處。
怒火的氣焰從阿貝爾微顫的手傳遞到利恩的,還有加上瀕臨死亡恐懼而冰冷的手溫,感受到手心緊握的壓力,他用力回握。
「你還可以變得更強…」利恩身體往後傾,藉機體重使力將阿貝爾拉起,卻有點力不從心。
利恩彎著腰,髮絲尾端掃搔那人手腕,「…我知道你一定可以!」對他扯起最平常的嘻笑,「還是,你這個肌肉男沒自信變強?」
語畢,利恩從阿貝爾的藍眼中倏地看見炯炯有神的火焰,那是一道可以穿越黑暗的火光。
「那麼,就把你丟在這裡我先走囉!」鬆開沁出手汗的大掌,勾起嘴角的利恩傾身想要退開。
「嗚嗚!」阿貝爾低聲吟吼似被惹怒的獅子所發出的,沾滿沙塵的手往腦勺亂抓,「該死,居然被你這種人給安慰了!」阿貝爾用力起身,隨即搖搖晃晃的身子使勁像拖著馬車似的,拉住利恩的手往武裝艇方向,低頭前進,「你等著瞧!」。
「我會讓你見識到本大爺的厲害!」臉色有點差的阿貝爾恢復以往的霸道語氣。
利恩漾開的笑容,在周身鋼鐵廢墟相襯托下,格外清晰溫暖。
「喂,」在阿貝爾後方的利恩忽地開口提出比賽的邀約,「來比賽看誰先跑到教官那啊?輸的人要當小狗在地上爬!」
「好哇,誰怕誰!老子我穩贏!」
「這可不一定喔,不知道剛剛是誰倒在地上喔~~」利恩笑著看阿貝爾的青筋浮現,「準備囉,我倒數三秒就開始。」
「三、二…幹!你偷跑!」
只見阿貝爾緊抓著手,拖著利恩拔腿狂奔。
「兄弟,輸的可以要變小狗喔!」
利恩衝到阿貝爾前面,又被超車,他怒氣沖沖喝斥,「你這個作弊的肌肉男!」
「怎樣!?」阿貝爾轉頭擺出挑釁的臉。
「馬的,欠揍耶你!」
對罵的兩人一邊跑回武裝挺,握著的兩隻手,卻始終沒有放開。
---Fin